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厄休拉作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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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LV/BCJ]窄途·二

*伏地魔/小巴蒂·克劳奇

*现代黑帮AU

 

设定见

 

本文中关于数学、经济和计算机的部分都是胡扯。

三观混邪,有血腥内容,相当OOC,雷者慎入。

————

一(1~3)



 

4.

小巴蒂·克劳奇恨自己的父亲。

恨之入骨,恨不得亲手把他千刀万剐了。

是以在他十五岁那年,当弑父的汤姆·里德尔向他伸出橄榄枝时,他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。那年他的天才之名已然远扬,但为此接触他的,不是他父亲的朋友,就是无趣的大学教授。前者跟他刻板、冷酷、教条、愚蠢的父亲是同一类人,后者他实在喜欢不起来,故而他今后的领路人一直虚位以待。

至于他为什么恨,与其说是由于他对他做过什么,不如说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。不通人情如巴蒂,都知道到他避开了配为人父的一切。这也算是个故事,他只告诉过伏地魔。

 

巴蒂的母亲又瘦又弱,自她的少年时代起,身体就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,大小病痛不断。克劳奇娶她的时候,两人本不打算要孩子。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,他甚至不让她吃避孕药,每次都自己戴/套。

可是不知为什么,母亲还是怀上了巴蒂。对她这样脆弱的女子来说,孕育生命简直是场灾难。不得不说,她能让巴蒂健康地出生,这已经是个奇迹。

然而熬到巴蒂出生的时候,她的身体已经垮了。偶尔,在状态好一点的日子里,她可以下地走路、短暂地出门;大部分时间她只能躺在床上,半梦半醒。她的生命力枯竭到不能支撑她清醒度日。

克劳奇每天忙得不着家,只好又雇了一个保姆打扫卫生;已有的那个曾在怀孕期间服务于母亲,如今同时负责照顾小小的巴蒂。他还为她请最好的医生,一直盼望着她能好起来,可医生都说无能为力。

即使这样,他仍是那么爱她。他仅有的、贫瘠的爱全给了她,从没有分给过两个保姆一点。

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巴蒂。

 

年幼的巴蒂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?他从来都能感觉到。

事实上,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以为别人的父亲也是这样的——早出晚归,不闻不问,把儿子扔给一个除了洗衣、做饭、照顾病弱的母亲、冲他下命令外什么都不做的女人。每当碰上儿子犯错,只知道不分地点地对他迎头痛骂,从不问他为什么、也不听他解释;碰不上就半个字不提。想说话时他不在,无聊时他不在,难过时他不在,哭的时候他鄙夷地瞪着他。

上学之前,巴蒂的同伴只有花园里的小动物,和他看不懂的大部头书。有一天,他看到某个区域的书里有精致逼真图案,便被吸引了。他在地下室里找到需要的工具,把与图片相符的小动物捏死,照着图上的步骤把它们摆弄成画出来的样子。每当他进行到最后一步,看到那些红彤彤的漂亮组织时,好奇心都会得到巨大的满足,成就感像喷泉一样涌出来。至于小动物死前那种与平时不一样的尖细叫声、抽搐的身体,和死后软趴趴的尸体,他也很喜欢;思考捏死他们的办法时的感觉也很好。

人是不是也是一样的?他很想知道,但他不想捏死母亲;限于身形也捏不死保姆,只好将问题搁置下来。

可惜好景不长,保姆发现了他还没埋起来的作品,告诉了父亲。父亲大发雷霆,动手打他,没收了他的书,命令他不许进书房。巴蒂后来去看过,书房被锁了。他只好独自待在花园里,偶尔玩一玩植物。他之前杀了太多小动物,他们都不来了。

 

后来,巴蒂被送去了托儿所。

那年以前,除了街上偶尔路过的儿童,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同龄人。到了托儿所他才知道,他们与他不同。那么吵闹,那么多动,那么情绪化,那么愚蠢。托儿所与家也不同,每个“保姆”要照顾更多的小孩,年幼、瘦小、阴沉的巴蒂总是被忽略。吃饭也是定点的,有时候巴蒂躲到花园的角落里自娱自乐(那里有新的小动物。但是他没有带工具,就暂时没有挑选一些杀死),出来的时候,食物就没了。他第二年才找到厨房在哪里,第一年只能饿着。

唯一与家里一样的是,托儿所的时间表非常宽松。除了要在饭堂吃饭,放学时出现在教室,其他时候可以待在任何地方。一开始,巴蒂跟其他幼儿一起待在活动室里,别人玩,他看着,或者发呆;后来有一次,保姆打扫书房时出去做别的事了,没有关门,巴蒂溜进去,偷了他常看的几本书出来;自此,他就在花园,或是树林的角落里看书,想象动物柔软漂亮的器官。

不是没有“保姆”关心他,也不是没有同学欺负他。遇上前者,他会像敷衍家里的保姆一样敷衍他们,他不想他们来打扰;至于后者,他们来过一次就不敢了,因为巴蒂疯起来根本不像个三岁的孩子,一旦感到不善的对待,他就对他们以牙还牙,不是说更难听的话,就是又踢又打又咬;被他们伤害、感到痛的时候也依旧不减凶狠,故而他们即便成群结队也只能慌落而逃。巴蒂会在对付他们的时候想起父亲。以后他也许会用这种办法反抗父亲,用这样很像父亲的方式,很像父亲的疯狂。

三年后,他从托儿所毕业,已经翻遍了几本解剖书,学了很多用不上的医学名词。他去问“保姆”的时候,他们不是转移话题、让他去和别的孩子玩,就是答不上来。他弄到了字典,但几乎看不懂上面的解释,只能死背下来,并学更多的单词。保姆和同学都说,他说话像一倍于他年龄的小孩。巴蒂想说,如果他们也想看懂字典,他们也会的,可他懒得开口。

 

 

 

5. 

巴蒂刚上小学的时候,母亲去世了。她怀孕时已经踏入死亡的大门,不知为何,半个身体却在门外硬撑了六年,堪称奇迹。巴蒂对她的死没有什么感觉,毕竟他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常年躺在床上,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笑,偶尔放在被子外的肢体单薄如未长成的少女。

父亲却大受打击。噩耗传来,他的脸变得更皱,头发变得更灰。葬礼过后,他干脆几天几天地从家里消失,回来也挑深夜,又在清晨离开,巴蒂有两个月甚至不曾见过他——别遗憾,他巴不得父亲月月如此,他们谁也不想看见谁。

打扫卫生的保姆被辞退了,工作由仅剩的那个来做,同时也送巴蒂上学、提供食物、保证他按时睡觉,是以父亲的确没什么回家的必要。小学几近于无的功课易如反掌,巴蒂无需向他求助。即使需要,他也宁可去书房辨认那些大部头的名字、在其中寻找答案,而不开口。

偶尔,父亲在家的时候,他可以感觉到,父亲越来越厌恶他,乃至恨他。他要么假装没有这个儿子,要么他挑剔关于他的一切,宣泄大仇大恨一样,揪着那些不值一提的小错误大发雷霆,还美其名曰要将他养成完美的小孩。

再后来,克劳奇辞退了保姆,把他送进了寄宿学校。私立寄宿小学很少,巴蒂转去了最好的那家。它在城市的另一端,按规定,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。巴蒂连那会都不回去。他偷偷把喜欢的书带到校,别人都离开的时候,他就看书、观察小动物。那会他看够了实验室里的标本,觉得没意思,想要更多工具以便动手,就频繁地溜进图书馆。

工程学的儿童书籍很少,数学类的多些。他借了几本,主要是关于数学的,并在图书管理员惊讶的目光中试图研究制作工具。他没能找到工具的做法,反倒被那堆冷冰冰的数学符号吸引了。它们看似比小动物更桀骜难驯、难以捉摸,但辅以他记下的东西,他能掌控它们;它们给他带来的成就感数倍于解剖。

从一开始,他就没打算把这项新的爱好告诉任何人——主要是因为父亲。只有躲起来,才能不被他伤害。他在同学每日自由玩闹的时间溜进图书馆,在管理员都看不见的地方如饥似渴地阅读;在课上,他与先前表现无二,聪明、安静、阴郁、内向,刻意控制的优秀程度和古怪程度都不够让老师注意。有两个同学曾是他托儿所的同学,他无碍于年龄的疯劲渐渐在年级里传开,他像曾经那样被人害怕,无人接近,无人敢惹。

老师注意到过他明显的孤独,向他问起过一两次。但他没有被欺负,孤独好像他本真的状态,于是老师并不多么在意,问问就结束了。

在别人看来,巴蒂的小学时光非常无趣。他好好上课、按时交作业,在活动时间不见踪影,放学了就吃饭、回小小的单人宿舍。偶尔有人在花园和图书馆里看到他。

巴蒂更多感受到的却是兴奋。他按书上的推荐学掉了很多数学知识,征服每个公式、每个问题,都令他快乐。那是他尚且短暂的一生中最纯粹的时光,如果说除了伏地魔,他还爱什么,那就是数学。

然而好景不长,上初中时,他惊人的数学能力还是暴露了。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他在草稿纸前消磨了大部分闲暇时光,都将他当作天才。他因此被老师和父亲“寄予厚望”,但他知道那只是渴望利益的副产物,他们的眼神既不狂热,也不纯粹。他为来自四面八方的称赞和崇拜骄傲,但他不想把时间花在已经征服的知识上,跟几个看到他就两眼放光的同学组队、参加乱七八糟的比赛。

事与愿违,越来越多亮闪闪的证书和奖杯被展示在装潢精美的新家客厅里,被父亲介绍给每个前来拜访的人,像在介绍珍稀动物。有时,甚至有满脑肥肠的老头意图决定他的未来,成为他手下的某颗螺丝钉。克劳奇还没有昏聩到这个份上,一一婉拒。他们不知道,这令他们感到不快的拒绝是他们今后的免死勋章。

之于巴蒂,那些纸和金属片一文不值。学做某些类型的题、学用专业软件,一开始很有趣,可一旦被他掌握、用得滚瓜烂熟,再大量接触它们就堪称折磨。每次巴蒂坐在某个装修漂亮的考场里,都觉得自己像个流水线工人,进行着费力又无聊的重复劳动。

几年间,他不断向同学、老师和父亲表达他对比赛的厌烦,说他只想学遍能接触到的数学知识,好找到他最感兴趣的某一部分,钻研它,像在钻石堆里散步,捡起他最喜欢的那片。同学的脸会迅速垮下去,可怜巴巴地瞪着他,仿佛他对不起他们,仿佛他会回心转意;老师劝说他几句,拍打他的肩,保证帮他删除报名表,却悄悄等待他父亲的态度;父亲呢,每当他提起此事,他都会像从前那样发火,仿佛他仍是那个别无选择的小孩,或是某种新型奴隶,帮他赚取证书纸张、羡慕的眼神和成功饲养了一只动物的奖章。巴蒂沉默地听着,心里想象着杀死他,用上长柄钳子、电锯和柳叶刀。他靠这些计划挨到父亲让他滚出书房,他沉默地离开。学会顶嘴之前,他就知道弱势者的语言有多无用了。

更何况他知道,父亲从不让他如愿,是因为他恨巴蒂,就像巴蒂恨他。

每次他骂完,巴蒂都去找老师,服从地说,他还是打算参加。他不明白为什么,也许是因为童年的恐惧留下了烙印,也许是因为反抗父亲、杀死父亲的结果更糟,他要参加更多的比赛才能养活自己、上大学、做想做的研究。

很多年过去,他记得的解剖学名词不多了。每次他回到宿舍,疲惫地抱着被子,胡思乱想着失眠时,他都首先为他人的崇拜和依赖心旷神怡,为自己的能力志得意满,再转而为父亲的控制、压抑和役使痛苦,为自己的无力愤怒……待到半梦半醒之时,总是那些长长的单词含糊地浮现出来,像漆黑的海里浮现出缠在一起的尸体,尸体陪着他,他沉入梦乡。



TBC

————

>>三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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