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厄休拉作品
叛逆女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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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也青]暴雨 Ⅴ

*仿生人也×银翼杀手青

*魔改的银翼杀手AU

*我流,OOC,请注意避雷

    番外Ⅰ

 

(五)

诸葛青接过酒保递来的加冰威士忌,闷头喝了起来。他先前跟酒保嘱咐过那家靠谱的旅馆,就算闷声喝大了也没什么关系。酒保偶然见过他动手,算是他的半个崇拜者。

他看着那姑娘从后门探出头来又缩头回去,没起半点撩妹的兴致。他抿了口烈酒,觉得自己怕是悲伤得转了性,要完。

其实他早已经转了性了吧,他竟因一个人挡了他的路就杀了他,放在以前他会不敢置信。他应该因此偿命,可他不能,他所在的地方也不会这么要求,只会大加鼓励。

他只能先背负着这条命,走一步看一步,并在每一个意志力低下的疲惫时刻,想起他嘲讽的笑声。

***

王也进店的时候,酒保已经为诸葛青续了三杯威士忌了。杯中的冰块化了,后者不让他加新的冰,烈酒浓厚的香气溢出来,他几乎能体会乙醇烧灼喉咙的感觉。诸葛青喝酒不太上脸,举起酒杯的姿势也与之前没什么不同,表情却渐渐不受控制。他除了问好就没跟酒保说过话,明显是决定了独自买醉,酒保却不想让他喝得伤身。他一见到王也,立刻像发现了救星似的,拿自己最诚恳的眼神暗示他帮忙。

王也看了半天才领悟了他的意思,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,不要说类似经验了,压根连一点相关知识都没有。他很想转身找个小包间坐下喝茶(虽然后核时代的地球可能已经不产这种东西了),可受着酒保小哥近乎发光的眼神洗礼,他不得不继续向吧台走去。诸葛青正对着自己面前的一小片桌子发呆,浑然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个大活人,酒保小哥也就掏出纸笔,飞快写下老长一段话,大胆地拿给王也看。

王也瞪着他罗里吧嗦一大堆的猴急话,心头跳了跳。酒保写的大致在说,这人平时是个活跃性子,晚上偶尔来消遣时绝对是人群的焦点;很有魅力,是个人都要为他的笑容神魂颠倒一阵;也很能掌握分寸,每个人都被他哄得,不说心花怒放,起码也得乐呵起来,从无尴尬。可这里从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,没人可以哄他。酒保自己只会做个倾听者,段数不那么高的那种,对方若对他倒豆子似的嘚啵,他能给对方舒适受用的回应;对方若说得少乃至不愿说,他就不知所措。

是这样儿啊,王也想着,不愿坐视不理了。若一个人生着这样漂亮的皮囊,还愿花心思修出一颗七窍玲珑心,拿来给别人无聊苦闷的生活添上些亮色,那他就应当被别人捧着,在人群的中心悠闲地玩耍享乐……而不该在这里痛苦不堪地沉溺酒精。

然而王也回忆了一下自己“出生”以来都干了些什么,觉得自己并没有帮忙的能力。哄人?他可以告诉酒保,脑子里有几个系统几条回路几种激素共同运作,让他舒坦,但绝不能哄人。他自己很少有郁闷到走不出来的时候,自己遇上困境就当作是过关斩将,天下苍生遇上困境就出来帮忙解决,实在不行就去念叨一小块类脑的源代码自我麻痹;比起哄人高兴,他可能更擅长哄人睡觉。

不过将心比心去理解人,他并不是不会;瞎说几句插科打诨的话,他也得心应手。这两者结合一下,起码不会把那人弄得更难过吧?他心虚地望了望酒保小哥满怀请求与期待的热切目光,把那张纸递回去,坐到蓝发人身边,出声要了一杯……苏打水。

诸葛青小口小口地嘬着威士忌,睡意刚过去没多久,脑袋又被酒精带来的热意侵蚀了。他感到有些昏,周遭微弱的声音都变大了,可都是无意义的嗡嗡。他脑袋里的那些疑问,那些令脑子承受的反省,都一一地褪去了,仿佛在把空间让给乙醇。

这可不行啊,诸葛青出神地想,脑子进水了。他正打算晃晃头,身边忽然乍起一声嘎啦——似乎是高脚凳的铁椅腿在石头地板上拖动的声音——其效果不亚于往他的太阳穴里刺了根探针。他几乎想跳起来,身体却只是转了转头,眼睛打量着声音的始作俑者。

然而看不清。平时那点窄细的视野,此时根本不够用。他只好张大了眼,才看到一个半侧坐着、偏头看着他的青年。青年的脸有点逆光,高挺的鼻梁很有存在感,让诸葛青想起飞行器上的人影。

他突然很想回到飞行器上,再走一遍,这次他要赶上那个人。他有直觉,有玄妙的预感,他们一起——合不合拍不说——必能造就一番大事,即便是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地球上也能。

可这想法太软弱——谁也不能回去,且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做银翼杀手的——诸葛青把它赶出脑海,只专心欣赏青年比例绝佳、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。

今天撩不成妹子,改撩汉吧。诸葛青朦朦胧胧地决定了。

酒保把苏打水递给王也,为诸葛青添上新的威士忌,就放心地低头做自己的事去了——他给放了首舒缓的小调。

王也努力让自己显得自信些,嘴角勾了一抹笑,偏头去看蓝发人。这会他耷拉下去的嘴角又像半年前那样勾起来了,眯着的眼睛也睁开了,是双意料之外的桃花眼[1],蒙着些水气,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,显得分外清澈。王也正打算搬出搭讪技巧,不想那人先说话了,“你好呀帅哥。”

内容恶俗,尾音也恶俗地往上翘,可王也不知为何心里一颤,仿佛被小动物的皮毛划了一下。

好看的皮囊说什么都无罪啊,王也想,自己因久不见人而生的那点紧张与尴尬,倏地便化解了,化在那青年的笑里,让自己沉浸到对话中,“你好啊。大雨天的跑出来喝酒,想不到还能遇到同我一样的人啊。”

“外面已经下雨了?”诸葛青皱了皱眉,沉思了好一会。忽然他注意到了王也杯中无色的,还在冒泡的苏打水,眉头就松开了,嘴角的笑变得有些玩味,“你也没喝酒啊,是进来躲雨的吧。”

“遇上了点儿烦心事,出来逛逛……”王也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,找了个出门理由——睡不着确实烦心,“还好这时遇见个人,能与他掰扯几句,不然还能更烦闷。”

诸葛青轻轻笑了两声。他远远地放下手中半满的酒杯,双臂交叠着趴下来,脸歪向王也那一边,“看你身上这闲云野鹤的仙气,能有什么烦心事?”诸葛青越看越喜欢他青松翠竹似的气质,觉得自己撩对了人;眼见着对话向诉苦大会滑去,却不愿加以阻止,甚至让他说来听听。

“我的朋友遭了恶待,”王也想了想,决定祭出他来到地球的目的,换个说辞来表达;他撑着头,放松下来与他对视,“他值得更好的对待,可很少有人这么觉得……即便心中这么想,也不会去帮他。我如今是为数不多要去救他助他的人,却发现这事不说寸步难行,起码困难重重。”

“逆势而行?你看起来更像会置身事外,”诸葛青左臂垫在脑袋底下,右手把玩着玻璃酒杯,“人还真是不可貌相。”

“严格来说,他的困境与我有关……”王也没再说下去。他曲起右臂,右手撑脸,也歪过头对着诸葛请,“你呢?你看着也不像是个需要拿闷头喝酒来解忧的人啊。”

“我啊……”诸葛青掩饰一样,一边的嘴角翘得更高,“我做了一件这辈子都没做过——都不该做的错事。”他许是醉了,平日假假真真的伪装对着个顺眼的陌生人就卸了个干净,真情实感的虚话倒豆子似的往外冒,止都止不住。他只好试图把脸埋进臂弯,好圈住些尊严,“我违背了原则。

“我应该为此付出代价,却又得带着这错误往前走。

“我想忘掉,想跨过去,却不能;我想说出来,我想让随便什么人理解,可是……”诸葛青像是想不出措辞,又像是耻于说出口,便不再说;突如其来的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。

王也等待了一会,觉得他并非再积攒说下去的勇气,而是单纯的不愿再讲,便劝道,“是不是你的原则太严格?而且这也不光是你的错。”

他并非刻意要安慰他;许多错误的确不能只算在一个人头上。他也不是为着先前的好印象,与眼前这张染着痛苦的精致面庞才这么去劝——他是真诚地觉得,在这个时代,愿意坚持原则,还会为违背它而悔过的人,都可以算作高尚;若是打定主意不去沉溺悔意,此后亦能不再犯,便当得上一句无瑕。

然而他并不明白诸葛青为何而痛苦,于是也不知道如何让他想开些;他劝不出什么,对方也不太听得进。他像酒保一样,是个不知所措的大傻子,手忙脚乱也捞不起他,没法把他拉出痛苦的海。

“不是的。”过了好一会,诸葛青终还是把手臂拿开了,眼睛里乘着的水光比先前多了些许。

“……我还没说究竟是啥事就这样了,我还是别说了。”他勉强保持着表情,“而且要是真的难过,哪里是说几句能解决的?”

王也深埋的不安与愁绪被他的话丝丝缕缕地勾出来,爬满他跳动的机械心脏。是啊,他想,什么时代了,语言还是一样脆弱而无用,只能往深水一样的悲伤里面沉,撑死了只能给人些表面上的安慰;对仿生人也是一样的——没有人去捕捉其中轻得不可承受的需要,没有人因为这点微弱的共情去放弃自己的利益。

两人在各自的麻烦里浸着,沉痛的气氛溢出来,与舒缓的音乐一起笼罩着他们,陷入了某种怪圈一样。

恍惚间,借酒浇愁一词浮浮沉沉地进了王也的脑海,诸葛青手边的威士忌变得富有魅力。他看着那双桃花眼,近乎失神地问他,我能喝一口吗?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[1]私设(

TBC

*来啊,一醉解千愁啊(

*从来没写过类似内容,简直愁秃,每天都在想“他们怎么说怎么做比较合理”(并写下了不合理的内容……而且接下来的剧情都好难写我的天(掏出憋论文的勇气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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